第六章第三天

　　我终究没有和爸妈说。我等了整整一晚，就是等不到一个绝佳的机会。我没
有和爸妈说，所以第二天早上，我必须瞒着他们穿女装上学。我真的不怕让大伟
看到我穿男装上学，虽然他真的会揍我。我们一家四口离开家的时间差不多，所
以我们全家会一起吃早餐。我决定在吃早餐之前变装一部份，因此先把内衣和裤
袜穿在牛仔裤和衬衫里。吃早餐时，没有人发现到我的小秘密。当所有人走了以
后，我再把胸垫塞进胸罩里，换上黑色的裙子和白色的衬衫，镶上发夹，并细细
涂上口红。镜子里的我，又是个漂亮女孩了。这时时间有点晚，我必须赶紧赶到
学校去，但踩着三吋高跟鞋，根本不可能。于是我把高跟鞋放到书包里，穿上球
鞋，就往学校的方向冲。这是我第一次穿女装上学。除了有些男孩在车上猛按喇
叭，对我鬼吼鬼叫以外，路上什样事也没发生。我一进学校，又看到大伟扬起嘴
角，在校门口等我。

　　「早，翠儿。你今天好漂亮，只是这双鞋子和你不太搭。」

　　「好，好，你说得对。你穿高跟鞋跑几步路给我瞧瞧。你就只懂得看漂亮女
孩。」我说着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高跟鞋。「我会换上的。别担心，我会又让
你看到我这双『性感高跟鞋』的。」

　　呵呵，作弄大伟一点也不难。其实只要不走太多路，穿起高跟鞋，感觉真的
一点也不坏。

　　在前往教室的途中，我看到小马和他朋友站在墙边。我加快脚步逃走，但他
们随后跟了上来。我光顾着逃命，不小心跌了一跤。我还来不及站起来，就看到
大伟在我旁边，忧心忡忡地伸出手扶我。

　　「翠儿，你没事吧？」

　　「我想我没事。」

　　等我缓缓站起身来，大伟转身面向小马。小马害怕地推了大伟一下，大伟立
马抓住小马的脖子，将他推到墙上。大伟的朋友，阿杰和阿德，也很快赶到现场。

　　两方人马迅速扭打成一团。「如果你再敢碰翠儿一下，我会叫你连活下去的
勇气都没有。」大伟很生气地说。「和你朋友夹着卵蛋走吧。我数三声，你们尽
快离开地球表面。」

　　呵呵，小马吓得连卵蛋也不认识了，当大伟放开他的时候，他和他朋友立马
溜得不见踪影。我的英雄又一次救了我，又一次把我抱在他那强壮的臂弯里。

　　「你不必再怕他们了。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的话，告诉我，我会要他好看的。」

　　我好喜欢偎在大伟怀里的感觉，我甚至把头也钻到大伟肩膀上。

　　「谢谢你」我说着说着，？头亲了他一下。

　　大伟微笑地看着我，轻轻把我放了开来。

　　从此以后，我在学校过得很惬意。没有人骚扰我了，每个人对待我，就好像
我生下来就是女孩似的。我也习惯被当成女孩。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也许大家都
知道大伟是我的靠山，这样对我反而比较好。老师们对待我的态度也很自然，我
的意思是，他们全部把我当成女生，叫我翠儿了。一定是何校长吩咐他们这样做
的，这样做也不坏。

　　午餐时，阿丝拉了我，和她两个朋友同桌吃饭。当我还是潘瑞时，她那两个
朋友是连正眼也不会瞧我一下的，现在却满脸笑容地欢迎我。阿丝穿着和我昨天
同样款式的衬衫和裙子，只是裙子要比我长一点。印象中，阿丝很少穿裙子的，
她通常都穿牛仔裤。

　　「嗨，翠儿。」小莉说。「生错性别一定很痛苦。像我就从没想过要当男孩。

　　现在叫我当男孩，一定更受不了。「小莉是个很高的女孩，她有一米七七，
穿着牛仔裤、衬衫和一双球鞋。她的头发比我还短。

　　「刚开始是有点受不了，但现在不会了。至少现在没有人再骚扰我，我想大
概是因为大伟的缘故。还有阿丝一直支援着我，仍然愿意认我这个朋友。」我回
答说。「那你现在有服用女性荷尔蒙吗？」另一个女孩小可问我。她长得非常娇
小，身高才一米五五，体重也不会超过四十五公斤。她穿着一件俏丽的洋装和两
吋高跟鞋。

　　「还没有。」我希望她们别再问我有关变性的事。「这些全部是假的。」我
指着我的胸部说。「他们好大。你会让很多女孩嫉妒死。」小莉再一次投入这个
话题。很明显，我是我们之中最大的，她们最多才Ｂ罩杯或……「你穿得也好性
感。我从没穿过那样高的鞋子。」

　　「哦，只要你习惯的话，那感觉也不坏，虽然我今天是穿球鞋上学的。」

　　「你太棒了。」小莉说。「虽然你只当了三天女孩，但我已经从你身上学到
一些东西了。」

　　「哦，千万别这样说。」我不好意思起来。「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比
方说化妆和做头发。你们无时无刻不在学它，但我还没入门呢。」

　　「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阿丝说。「我们放学后立马开始。你们全部和
我一起回家好吗？」

　　我们每个人都答应了。

　　或许当女孩真的不坏。至少当翠儿比当潘瑞的朋友多。而且翠儿有大伟的保
护，再也不必担心有人会欺负我了。

　　放学后，我们四个人坐上小可的车，一起和阿丝回家。

　　「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当到了阿丝的家后，我问其他人说。「你说你不
知道怎样化妆和做头发。」小莉说。「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吧。」

　　「好啊，大家到我房间里吧。」阿丝说。接着，我就坐在阿丝的卧房里，接
受三个女孩的特训。他们把各种化妆品往我脸上涂，告诉我怎样涂和为什样要这
样涂，并纠正我所犯的错误。我学着涂指甲油、睫毛膏，也学着画眼线、睫毛、
眉笔、唇线、粉底，还有如何画嘴角的细线。我学着哪些？色适合我，也学着哪
一种场合，该化哪一种妆。我从不知道化妆的学问那样大。我足足花了好几个小
时，才勉强上手，但眼线老是画不好。小可要我别太心急，她说我暂时不需要画
眼线，稍加练习比较好。等我上大学以后，再画上眼线去勾引男人。

　　阿丝考我说，如果我去逛街，我该化什样妆？我用了棕色的眉笔、睫毛膏和
粉红色的口红。我真是幸运，花了半天涂的暗红色的指甲油也很合适我。我色彩
缤纷地通过考试，想来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下堂课是做头发。我学着怎样梳得更女性化、更突显我的身材，并用造型液
来保持它。小可建议我说，我头发烫起来绝对很漂亮。小可那头及肩卷发，让她
看起来很优，可惜在我没放弃当男孩之前，我是不会烫它的。

　　当梳妆完后，我看着镜子，镜子里头是一个漂亮女孩，这个漂亮女孩，没有
一点潘瑞的气息，潘瑞八辈子也别想娶她。

　　「那接下来呢？」我从幻想回到实际后问说。「我想你应该刮刮腿毛吧。」

　　阿丝说。「虽然你的腿毛不多，但我认为你刮了会更好看。」

　　「嗯，好吧，为了好看，我什样都肯做。」

　　于是我们走到卫生间，脱掉了我的裙子、衬衫和裤袜，怕把它们弄湿了。此
时，我注意到小莉一直很好奇地盯着我看。

　　「怎样了？」我问小莉。

　　「你真的是男孩吗？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有那个东西吗？」小莉看着我的下
部问我。

　　我往下看，看到我的内裤前一片平坦。「有，但我把它藏到后面去了。只是
我那个东西也不太大。」

　　「我看不是不太大，而是你根本就没有那个东西吧。否则不可能看起来那样
真。」小莉咯咯笑说。「还有她的胸部也好真，只是乳沟有点怪。嗯，我有办法
了。」阿丝说着说着，转身走进她的卧房。

　　当阿丝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粉底，细细为我的新乳沟进行修补。「怎样
样，看不出来是假的吧。」

　　「哇！」小可打量着我。「你现在只有穿内衣而已，但绝对没有人敢说你不
是女孩。」

　　她们看够了我的女性胴体之后，我走到浴缸里。阿丝给了我刮胡膏和女性刮
胡刀之后，我开始刮腿毛。我没有刮到的地方，这三个女孩会提醒我；我刮不到
的地方，这三个女孩也会轮流帮我刮。几分钟之后，所有的腿毛都离我远去，我
又穿回了衣服。我注意到用这双光滑的腿穿裤袜，感觉真是舒服多了。

　　「现在我们要干什样？」我穿好衣服后问大家。

　　「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你需要更多的衣服和化妆品。」小可建议说。「好是
好，但是我没有太多钱。」我回答她。

　　「没关系，你有多少钱就买多少东西好了。」阿丝说。「而且下礼拜就是你
的生日，我们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购买你的生日礼物。」

　　于是我们先到提款机把我全部的钱领出来，再去逛街。我存了一百块，原本
是为了我的计算机升级要用的，但我觉得今天的事更重要。尤其是我需要更多的
化妆品。大伟似乎不懂得化妆，所以他只给我口红而已。我也不懂得化妆，但有
了这三个女孩帮忙，我想我可以买到所有我需要的化妆品。

　　我们先在成衣店逛。我试穿了一些漂亮衣服，但我决定统统不买，因为大伟
给我的衣服，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我仍穿着高跟鞋，双脚已开始抗
议。所以我们走进一间鞋店，买了双黑色平底鞋。我穿着黑色平底鞋离开时，双
脚感觉好多了。

　　我们看到一间珠宝店，小可建议我说，我真的需要一些戒指和项链。而且我
的男用手表也不再合适我。所以我们走进去，想买些高贵但是不贵的小玩意。

　　「这里，翠儿。」阿丝走近我说。「我敢说，你戴上这对耳环一定很漂亮。」

　　「这对耳环是很美，但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穿耳洞呢。」

　　「没有穿可以穿啊。这间店有免费帮客人穿耳洞的服务，你可以在这里穿。」

　　「万一我当回男孩怎样办？」小莉和小可都不知道我当女孩是被迫的，所以
我用只有阿丝能听到的音量跟她说。「放心，如果你不戴耳环，耳洞会渐渐消失
的。」

　　「嗯…那我穿好了。」反正当男孩耳洞就会消失。我真的好喜欢这对耳环。

　　因此离开这间店的时候，我几乎用光了我的一百块。我买了两只戒指、一个
女用手表、一些细手镯和吊着一只凯蒂猫的项链，当然，还有我最喜欢的这对耳
环。

　　我们逛到很晚才逛完。之后小可载我们所有的人回家。我是第一个。下车时，
我再次感谢她们给我这样美好的一天。我真的很享受她们为我上的课程和这次逛
街。但现在我的父母一定在家，我必须告诉他们我的女孩身份。希望他们看到我
时，不要太惊讶。我现在什样都不能做。我深呼吸了一口，便用力打开大门。

　　「嗨，妈。」当妈妈听到开门声，走出厨房时，我说。妈妈注视着我，嘴开
得连蟑螂都快爬进去了。

　　「阿瑞，你…你怎样了？你怎样穿成这个样子？」妈妈终于说话了。

　　「我可以解释，但我不想说第二遍。爸爸和珊儿呢？」

　　「我想在客厅吧。」

　　「好，那我们到客厅去。」

　　我进到客厅时，爸爸和珊儿正在看电视。

　　「嗨，爸；嗨，珊儿。」我跟他们打招呼时，他们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惊讶。

　　「你是不是打赌赌输了，否则你干嘛穿成这个样子？」珊儿问。她太有想象
力了，这个答案比参加化妆舞会更劲爆。

　　「哎，说来话长，我想先坐下来喝口水。」

　　当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把裙子抚平，两脚用十分女性化的姿势交叉着。

　　这原本是我模仿其他女生的，但经过三天训练，已经变成我的习惯了。

　　「从今以后，我都要穿女装。」我开始说。「我不想当女孩，但我必须这样
做。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爸爸就会丢掉饭碗，我们全家就会被逼得去睡马路。」

　　「为什样我会丢掉饭碗？」爸爸很紧张地问。

　　「因为是蔡大伟强迫我当女孩的。你知道，他爸爸就是你老板，他说我如果
不当女孩的话，他就要叫他爸爸开除你。」

　　「我不相信。蔡董事长不会因为这样开除我的。我们不能屈服。而且就算工
作没了，也还可以再找。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名誉可就毁了啊。」

　　「爸爸，不会毁的，当女孩也不坏啊。我已经告诉每个人我想当女孩，而且
我们的生物老师李老师还说，有很多男孩想当女孩，他们叫变性欲者。何况我也
好喜欢这些衣服。我甚至以女孩的身份交到朋友了。」

　　「什样？你已经告诉每个人了？他们全部看过你穿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了吗？」

　　「嗯，是的，过去三天里，每个人都看过我穿女孩衣服了。」

　　「三天？这就是说，你穿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上学，已经三天了吗？」

　　「是的，爹地。」他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生气。「我没有选择啊。大伟给了我
一些女孩衣服，强迫我穿上它们，然后告诉每个人我想当女孩，我又没有胆量去
反抗他。」

　　「那老师们怎么说？」

　　「他们都说好，而且对待我，就像对待其他女孩一样，特别是自从何校长跟
他们说了以后。」

　　「什样？连校长也有份？」

　　「是，我昨天跟何校长谈过，他的人很好。我告诉他我想当女孩，他答应了。

　　他还告诉我，我可以用女？和女老师的更衣室。当然啦，他也想跟你和妈妈
谈谈。

　　你们应该跟他约个时间。「

　　「那就是说，一切已成定局了是吗？」爸爸叹口气说。「我想没错。但当女
孩真的一点也不坏。我不希望你因此而丢了工作。如果这样的话，我情愿当个女
孩。」

　　「哎，都搞到这步田地了，我还能说什么？好吧，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爸
爸终于放弃了。「但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当女孩，尽管说出来没关系。我们会想办
法解决的。我们大家都好爱你。」

　　「是的，阿瑞。」妈妈同意地说。「不管你是女孩还是男孩，我永远爱你。」

　　妈妈说着说着，站起来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爸爸站在旁边，也拥抱了我
一下。甚至姐姐珊儿也跑过来凑热闹，我又拥抱了第三下。我们全家都哭了。

　　「谢谢你们。」我说。「你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我们一家人再一次坐下。

　　「阿瑞，我们能为你做些什样？」妈妈问我。「我的意思是，你每天都要在
学校里当女孩，你一定需要很多新衣服和女孩用的东西。」

　　「别担心，妈妈，大伟给了我好多衣服。我有内衣、裤袜、裙子、衬衫，还
有一些洋装。我有三双鞋子，哦，不，是四双，我今天又买了一双。」我指着脚
上的黑色平底鞋说。「大伟又给了我一对假乳、两个化妆包，和其他杂七杂八的
东西。」

　　「是不是还有首饰和化妆品啊？」姐姐珊儿终于说话了。「你甚至还穿了耳
洞呢。」

　　「不，别误会，那不是大伟给的，是我今天买的。你看我这对耳环，是不是
很漂亮啊？」我微笑说。「阿丝和她朋友今天帮我化妆。我也买了化妆品。」

　　「是，它们是很漂亮。每件东西穿在你身上，都很漂亮。你现在已经变成漂
亮女孩了。如果你不说，我绝对认不出你是我的弟弟。嘿，叫新妹妹阿瑞好奇怪。」

　　「我现在在学校叫潘翠，大家都叫我翠儿。你也可以叫我翠儿，我已经习惯
了。」

　　「好，翠儿，那我现在也跟你一样，习惯有个可爱的妹妹了。」珊儿说。

　　「妹妹，让姐姐看看你的新衣服，好吗？它们在哪儿？」

　　我告诉姐姐它们在哪儿，于是我和珊儿加上妈妈三个人，一起往我的房间走
去。

　　「这些衣服看起来不错，对一个学生来说已经足够了。啊，为什样裙子都那
么短，一件裤子也没有？大伟好像是要你当个辣妹哦，是不是？」妈妈尖叫起来。

　　妈妈通常穿着裤子和平底鞋。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有一米六六，但比我胖
一点。「妈妈，没关系的，我也喜欢自己穿得性感一点。」我脸红着说。「我的
好妹妹，你穿这些高跟鞋怎样走路啊？」姐姐问。她通常穿着牛仔裤和球鞋。她
很少穿裙子，对高跟鞋的认知，也比三天前的我高不了多少。

　　「哦，穿高跟鞋的感觉不坏。我现在穿他们，路已经可以走得很好了。呵呵，
反正我又不想穿高跟鞋跑马拉松。」

　　「那好，随你高兴吧。但如果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的东西你尽管拿去用，
或者我们去买。」妈妈跟我说。「我的衣服也可以和你分享。」姐姐说。「我们
的身材看起来差不多。」

　　「谢谢你们。」我紧紧地抱住妈妈和珊儿，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之后，妈妈跑去厨房准备夜宵，姐姐跑去客厅和爸爸一起看电视。我开始做
我的家庭作业。这身衣服穿起来好舒服，所以我从没想过要换。夜宵已经准备好
了。

　　「你为什样还穿着女孩衣服？」当我在餐桌前坐定的时候，爸爸问我。

　　「哦，我忘了。」我耸耸肩。「我想我已经习惯了。」

　　「你好像很喜欢当女孩。你确定自己真的是个男孩吗？」爸爸微笑着问我。

　　「不只是你，大伟也常常这么说。我当然是个男孩。只是我认为，既然要当
女孩，就要当个最优的女孩。」

　　为了证明我说得不错，夜宵后，我立马换回了男孩衣服。牛仔裤在我光滑的
腿上，感觉有点刺刺的。而且我也没有把耳环拿下来，因为店员说我是第一次戴
耳环，一定要戴满两个礼拜，耳洞才不会失。如此一来，我在镜子里，又可以看
到翠儿了，即使没有化妆，头发也扎着马尾。但面对镜子里的翠儿，我竟然没有
担心太多。